雪世界滑雪場也有自己的酒店，外觀修的跟童話中的城堡一樣，灰色的金屬質感方磚壘成的如教堂一般的尖頂建築物，雖然昨天晚上沒有下雪，但屋頂堆積了雪蓋，像一頂白色的帽子。

雖然附近的山並不是白皚皚的一片，但雪場這邊依舊是銀裝素裹的世界，程曉羽很久沒看到雪景了，即使雪世界的雪景遠不如長白山或者島國的北海道或者長野，程曉羽也覺得有些開心。

小芝妍穿著許沁檸替她準備的滑雪服，趴在車窗上看有些小孩子在堆雪人，扯著程曉羽的衣袖撒嬌到等下也要去。

近兩天京城一直是晴天，但氣溫一直都維持在零下四五度，元旦前一天還下過雪。到了雪場，程曉羽雖然穿了厚厚的滑雪服，還是感覺不到暖意。姑娘們下車也不怕人認出來，每個人都帶著滑雪帽和巨大的滑雪鏡，因為嫌塗防曬霜麻煩，還戴上了定制的防曬面罩。

此刻程曉羽也只能根據衣服顏色來分人，根本沒有人能認出此刻的她們。而且程曉羽他們選擇來的時間也不是人潮擁擠的白天，而是下午五六點，他們打算玩到晚上十多點在雪世界看完煙火在回龍脈泡溫泉。

程曉羽剛把滑雪鏡戴好，迎面就來了幾個雪球，程曉羽擡頭就看見幾個女生嘻嘻哈哈的站成一個弧線把他當靶子。程曉羽也不甘示弱，立即彎下腰，捏了一個雪球，朝離他最近的景雪絢擲去，然後趕緊又撈了一團雪，胡亂的朝幾個姑娘中間扔，打中誰算誰的。

於是一場以多欺少的不對等戰爭就開始了，程曉羽邊扔雪球邊跑，因為許沁檸提議要把程曉羽按到，把雪塞進他的領子裏。

瞎鬧了一通，程曉羽覺得自己還沒有開始滑雪，體力就消耗了大半。到許沁檸開好的房間換上滑雪鞋，拿了滑雪板、滑雪杖、固定器，程曉羽就看見坐在沙發對面的蘇虞兮在幫小芝妍穿很硬的滑雪鞋，程曉羽將手中的東西放下，走過去拾起小芝妍的另一只鞋子使勁幫芝妍套進去。

幾個姑娘也是很久沒有放肆的玩過了，做練習生之前沒心情玩，每天都有巨大的壓力，出道之後沒有時間玩，尤其是成名之後每天除了通告就是通告，在路上的時間永遠比在家裏的時間多的多，即使是有點空閑的時間，也沒有辦法像曾經那樣隨意的出去吃飯、逛街、看電影。

那次程曉羽過生日，成秀晶、景雪絢、裴秀智還有泉佑璃約好了去恒隆逛街替程曉羽買生日禮物。雖然打扮的全副武裝，可依舊被粉絲認了出來，引發了粉絲的圍追堵截。後面恒隆派了十幾個保安攔住瘋狂的粉絲，開了專用電梯才將她們成功的送到地下停車場。

從那以後她們越發不敢隨意出門了，可她們畢竟還只是十七歲的小女生，對“玩”這件事情還是沒有抵抗力，因此這兩天也是格外的放得開，完全釋放了堆積已久的煩悶情緒，每個人情緒高漲商量著有機會要去人少的馬爾代夫玩一次。

一行人換好了雪地鞋，抱著滑雪板都朝酒店外面的雪場走去。小蘿莉的滑雪板在程曉羽手中，於是她左手牽著程曉羽右手牽著蘇虞兮，臉上的笑容像五顏六色的波板糖一樣，甜蜜而絢爛，程曉羽也覺得這樣的假期實在不能再愜意了。

到了外面蘇虞兮又蹲下來跟樸芝妍換好滑雪板，然後開始教她滑雪，程曉羽買了杯熱氣騰騰的咖啡，也沒有上雪板，拿著蘇虞兮和他的器材，坐在長凳上看蘇虞兮耐心的告訴小蘿莉犁式滑雪法的動作要點。

“芝妍，滑雪不能害怕摔倒，如果你畏懼摔倒，你就永遠學不會滑雪。”

“芝妍，姐姐不會扶你站起來的，你要學會摔倒然後自己爬起來。”

“芝妍，光有勇氣是不夠的，你還得用智慧找到正確的方法。”

雖然蘇虞兮跟小蘿莉說話的神態語氣與溫柔兩個字全然無關，可程曉羽依舊覺得這畫面讓他覺得溫馨，就像此刻杯中的咖啡，雖然有些苦澀，卻帶給了他沁人心脾的暖和與回甘。

當小蘿莉終於自己能滑一段不遠的距離了，開心的歡呼，然後再次摔倒的時候，程曉羽看見蘇虞兮防曬面罩下面的嘴角居然微微的彎了起來，那是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

程曉羽自己穿上滑雪板，按剛才從蘇虞兮哪裏偷師來的三腳貓功夫開始了自己練習，他的平衡感非常好，雖然滑的不快，卻沒怎麽摔倒過，並且一直在越滑越順。但有人卻不放過他，來調戲他的許沁檸，裴秀智將他推到在雪地裏，然後嘻嘻哈哈的滑遠，程曉羽在雪地裏打了個滾，喘著氣躺成大字形，這個時候成秀晶伸手過來拉他，這讓他覺得人生真的很美。

夜裏雪場人不多，給了她們脫掉防曬面具，肆無忌憚嬉鬧的場所。雪道上方巨大的探照燈將這方寸之地照的如同白晝，雪地是那麽晶瑩閃耀，程曉羽脫下滑雪鏡眼睛就會被刺得發疼。有零星的人肩上背著沈重滑雪板，走在松林覆蓋的陡峭群山旁被雪橇磨的光溜溜的泛白滑雪道上，仿佛輕紗的光罩外面是一片黑黢黢的低矮群山，在視線所不及的地方有隱約的十三陵燈火，映襯著深藍色的天際和渺茫的群星，巨大的歷史滄桑感以及對未知的憧憬讓程曉羽心情激蕩起來，他看見蘇虞兮從身邊不遠的冰川長坡上一路滑行，那雪看來平滑的像蛋糕上的糖霜，跟隨她的身影漂浮起來又輕柔的像粉末，他看見她的默無聲息的滑行，速度飛快但身姿曼妙輕盈，像掠過湖面的天鵝，程曉羽想假如自己不是她的哥哥，或許連觸碰她的衣角都不可能吧，這又讓他有些意興闌珊。

裴秀智、泉佑璃和景雪絢滑累了，就陪小蘿莉堆雪人，程曉羽拆卸掉了滑雪板坐在長凳上休息。許沁檸、成秀晶還有蘇虞兮三個水平比較高的去挑戰高級道。程曉羽覺得有點餓，對著秀智她們喊道：“誰要吃東西啊！”

姑娘們都搖頭，為了保持身材她們必須控制飲食，只有小芝妍蹦蹦跳跳的跑過來說要喝果汁，程曉羽牽著小芝妍朝不遠的西餐廳走去，到了溫暖的西餐廳裏，小芝妍看見櫃臺上冰淇淋的圖片兩眼放光。

“想吃嗎？”程曉羽低頭問小蘿莉。

小蘿莉點頭又搖頭。

程曉羽笑著給小芝妍買了一個巧克力聖代遞給她，小芝妍背著手有些糾結的認真說道：“不行啊！小兮姐姐會生氣的。”

程曉羽心想吃一個冰淇淋應該沒什麽關系，於是說道：“不要緊，小兮姐姐不在，哥哥不會告訴她的。她不知道就不會生氣啦！”說著程曉羽蹲下來，舀了一勺冰淇淋，送到小蘿莉的嘴邊。

小蘿莉經不起誘惑還是忍不住吃了，程曉羽將冰淇淋放在小蘿莉手中，她第一勺就餵了程曉羽“哥哥多吃點，芝妍是幫哥哥吃的，這樣小兮姐姐就不會說我啦！”

吃完冰淇淋，程曉羽又和小蘿莉一人吃塊黑森林才離開，牽著手走在冰天雪地裏，程曉羽反覆叮嚀“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能告訴小兮姐姐呀！誰都不能說！”

剛走到堆好的雪人旁邊，她就興奮地揚起紅撲撲的小臉露出酒窩對已經從高級滑雪道回來的眾人說道：“我們剛剛去吃冰激淩了，這是秘密不能告訴你們哦！”

雪場上空煙花炸響，蘇虞兮脫掉滑雪鏡，看了程曉羽一眼道：“以後曉羽哥哥在帶你亂吃東西，小兮姐姐就要懲罰他變成跟雪人一樣不能走路的大蘑菇。”

小芝妍立刻走上去拉住蘇虞兮的手臂說道：“不要啊！小兮姐姐，是芝妍錯了。”

蘇虞兮拿起已經卸掉的滑雪板，也沒有理撒嬌的小芝妍，一邊朝酒店走去，一邊對擦肩而過的程曉羽道：“芝妍最近腸胃不好，別在給她亂吃東西的了。”

程曉羽卻不知道這一茬，連忙道歉“都怪我，都怪我。”連忙抱起小芝妍朝蘇虞兮追去。

小芝妍在程曉羽懷裏，紅著眼睛對蘇虞兮道：“姐姐不要把哥哥變成蘑菇啊，要不就變成雪人吧，雪人都好點。”

蘇虞兮忍不住笑了。

小芝妍摟著程曉羽的脖子還反覆確定“你能走嗎？沒有變成蘑菇吧？”

程曉羽溫柔的安慰她說“沒有呢，我可是最厲害的蘇虞兮大魔王的哥哥呢！”

小蘿莉猛地親了程曉羽的臉頰一下“我最喜歡大魔王的哥哥了！”然後又掙紮著扭著身子去抱和程曉羽並肩而行的蘇虞兮的脖子，輕輕的親了一下，說道：“我也最喜歡大魔王了！”

蘇虞兮的臉從脖子紅到了耳根。

這一瞬間，程曉羽覺得寒冷的冬季春暖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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